然后,又冷冷地瞥了一眼她身后,那個同樣興奮,卻又帶著點局促不安的麥小冬。
麥小冬被他那一眼看得頭皮發(fā)麻,但還是鼓起勇氣,熱情地?fù)]了揮手。
“陸……陸哥!”
蘇晚這才想起來,笑呵呵地補(bǔ)充道:“對了,小冬今天幫了不少忙,我留他在這兒吃飯?!?
陸封馳的視線在兩人身上來回掃了一圈。
那目光,像淬了冰的刀子,刮得人皮膚生疼。
最終,他從喉嚨深處,擠出了一個字。
一個冰冷、生硬,不帶任何感情的字。
“嗯。”
……
氣氛,瞬間降到了冰點。
蘇晚后知后覺地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。
但她也想不明白是哪里不對勁。
她撓了撓頭,索性不再多想,拎著魚走向了牛棚另一頭那個用幾塊磚頭搭起來的簡陋“廚房”。
美食,才是正經(jīng)事!
麥小冬見狀,也連忙跟了過去,殷勤地蹲下身子。
“蘇晚,我來幫你!要殺魚嗎?這個我……我應(yīng)該可以!”
蘇晚看他那笨手笨腳的樣子,忍不住笑了。
“你可拉倒吧,別把手給劃了?!?
她麻利地拿出小刀,開始刮魚鱗、處理內(nèi)臟。動作干凈利落,一看就是做慣了的。
麥小冬就在旁邊給她打下手。
“哇!蘇晚你好厲害?。∵B殺魚都這么熟練!”
“需要遞什么東西嗎?”
“這個蔥要切嗎?我來我來!”
他一會兒幫忙遞東西,一會兒問東問西,嘴里全是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贊美。
兩個人湊在一起,一個動手,一個動嘴,氣氛熱絡(luò)得不得了。
笑聲和說話聲,在小小的牛棚里回蕩。
而角落里的陸封馳,就像一個被世界遺忘的雕像。
他坐在原地,一動不動,目光卻死死地鎖著那兩個緊挨在一起的身影。
他看著麥小冬殷勤地遞上鹽罐。
看著蘇晚接過時,對他露出的那個燦爛的笑容。
那個笑容,和剛才在他面前炫耀時的笑容,一模一樣。
甚至……更加輕松,更加自然。
他感覺自己像個多余的、可笑的局外人。
牛棚里的空氣,仿佛都被他身上散發(fā)出的寒氣凍結(jié),氣溫仿佛又下降了好幾度。
麥小冬正說得起勁,無意中一回頭,對上陸封馳那雙幽深冰冷的眸子,嚇得一個哆嗦,話都說不利索了。
他趕緊找點事做,來掩飾自己的尷尬。
他看到旁邊的柴火不多了,立刻主動拿起角落里的斧頭。
“柴火好像不太夠了,我去劈點柴!”
然而,他剛舉起斧頭,一只骨節(jié)分明、布滿薄繭的大手,就從旁邊伸了過來,面無表情地從他手里拿走了斧頭。
陸封馳,不知何時已經(jīng)站了起來。
他什么話也沒說,就那么冷著臉,走到木柴堆旁。
他將一截粗壯的木頭立好,高高舉起斧頭。
“唰——”
斧頭在空中劃過一道凌厲的弧線。
“咔嚓!”
一聲脆響!
那截需要普通人劈好幾次的木頭,應(yīng)聲而裂,整整齊齊地分成了兩半!
他又拿起一半,再次舉起斧頭。
“咔嚓!”
“咔嚓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