燭火早已在激烈的糾纏中熄滅,只有清冷的月光透過雕花的窗欞,在地面投下斑駁破碎的光影。
空氣中彌漫著甜膩的氣息,混合著女子的幽香。
白靈溪衣衫凌亂,雙手正無力地?fù)卧陂T欞上,承受著疾風(fēng)驟雨般的吹打。
細(xì)密的汗珠從她光潔的額頭滲出,濡濕了鬢角。
她死死咬住下唇,將那幾乎要脫口而出的異樣聲音咽回喉嚨,只余下破碎的急促呼吸。
咚、咚、咚!
沉悶的敲門聲,如同驚雷般在寂靜的夜里炸響,也重重敲在白靈溪的心尖上。
門外,傳來了白墩墩帶著幾分討好的嗓音。
“靈溪妹妹,你睡下了嗎?”
一瞬間,白靈溪全身的肌肉都繃緊了。
他怎么會來?
不行,絕對不能讓他發(fā)現(xiàn)!
“我、我已經(jīng)睡了?!?
白靈溪強迫自己開口回應(yīng)門外的聲音,聲線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。
“這么晚了,有什么事嗎?”
白靈溪死死捂住了自己的嘴,不住地?fù)u著頭。
然而,暴雨的吹打根本不會因此而停止。
“呵呵,也沒什么事。”
門外的白墩墩并沒有察覺異常,只是自顧自地說道。
“就是想著,明日你我便要成婚了,心里歡喜,睡不著,想來找你說說話。
靈溪妹妹,你的聲音怎么有點怪,是生病了嗎?”
白靈溪死死咬著牙關(guān),理智的弦?guī)缀跻嚁嗔恕?
“沒……沒有?!?
她斷斷續(xù)續(xù)地回應(yīng),盡量讓語氣顯得平淡,甚至帶著一絲被打擾的不耐煩。
“只是有些乏了,有話日后再說吧。”
“哦?!?
白墩墩似乎有些失望,但并未離開。
“靈溪妹妹,明日之后,我們就是夫妻了。
我知道你或許還不習(xí)慣,但我保證,日后定會好好待你,讓你成為狐族最幸福的女子?!?
他還在門外絮絮叨叨地表著忠心,說著那些令白靈溪作嘔的情話。
而白靈溪早已經(jīng)到了崩潰的邊緣,她感覺自己就像在懸崖邊緣跳舞,隨時都可能墜落。
終于,在白墩墩轉(zhuǎn)身離開之際,她徹底繃不住了。
白靈溪整個人猛地向后弓起,仿佛瀕死的天鵝,徹底失去了支撐的力氣,緊緊貼在了門欞上。
為了不讓自己滑落,她的十指猛地向前刺出。
噗嗤——
油窗紙被她修長的指尖瞬間刺破,十指死死摳住了門欞上堅硬的格柵,指節(jié)因為用力而泛出青白色。
潮水般的愉悅席卷了她空白的大腦,讓她無意識地、用帶著哭腔的、極致滿足后的慵懶沙啞嗓音,吐出了兩個字。
“滿了。”
……
翌日。
黃昏時分,夕陽的余暉灑在狐族部落的每一個角落。
整個狐族都沉浸在大婚的喜慶氛圍之中,到處掛滿了紅燈籠,燈籠里燃燒著狐族特有的妖火,發(fā)出柔和的粉色光芒。
屋檐下纏繞著鮮艷的紅綢,隨風(fēng)飄動間發(fā)出簌簌的聲響。
廣場上,狐妖們穿著艷麗衣裙,載歌載舞,歡聲笑語此起彼伏。
一處布置得極盡奢華的宮殿之中,床上鋪著紅色的鴛鴦錦被,被褥上繡著九尾狐交頸的圖案。
桌子上擺放著一個銀質(zhì)的酒壺,壺身上雕刻著精致的牡丹花紋。
白靈溪端坐在梳妝臺前,身著一襲大紅色的嫁衣,裙擺曳地,繡著繁復(fù)的祥云紋路。
她的銀色長發(fā)被挽成一個精致的發(fā)髻,臉上卻沒有絲毫新娘的喜悅,只有一片冰冷的殺意。
她的指尖捏著一個小巧的黑色瓷瓶,這是羲前輩交給她的鎖靈蝕骨散。
此毒無色無味,一旦服下,數(shù)息之內(nèi)便會封禁全身靈力,在痛苦中被毒素侵蝕五臟六腑,最終七竅流血而亡,就算是煉虛期修士也無法抵擋。
“白玄風(fēng),白墩墩,你們逼我至此,就別怪我心狠了?!?
白靈溪眼中閃過一絲狠厲,她拔開瓷瓶的塞子,將瓶中的黑色粉末盡數(shù)倒入酒壺之中。
粉末遇酒即溶,瞬間消失無蹤,看不出任何異樣。
做完這一切,她將瓷瓶藏入袖中,整理了一下嫁衣的裙擺,深吸一口氣,努力平復(fù)著心中的緊張。
就在這時,門外傳來一陣踉蹌的腳步聲,伴隨著白墩墩醉醺醺的叫喊。
“靈溪妹妹!哥哥來啦!”
白靈溪眼神一凝,迅速拿起桌上的紅蓋頭,蓋在自己的頭上,快步走到床邊坐下。
她雙手放在膝蓋上,做出一副嬌羞等待的模樣。
砰——
房門被猛地推開,白墩墩醉醺醺地闖了進(jìn)來。
他身著一身紅色的新郎服,臉上布滿了油膩的笑容,走路搖搖晃晃,身上散發(fā)著濃郁的酒氣。
“靈溪妹妹,嗝——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