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怎會如此!怎會如此!”
武松翻身下床,匆匆忙忙慌慌張張?zhí)嵘涎澴?,頗為羞憤。
在他的記憶里,明明昨夜已經(jīng)回到了哥哥家,被嫂嫂潘金蓮攙扶到了床上睡去,現(xiàn)在怎會在這里醒來呢?
“武都頭昨夜跌跌撞撞進來的,開口就要八個姑娘,還是什么打虎的好漢豈能欠我們錢?,F(xiàn)在,都頭也該酒醒了,結(jié)賬吧?!?
老鴇子帶著幾個女人堵住大門,不讓武松離去。
若是別的事情,依著武松的性子,早就掄拳頭打出去了。
但是,嫖娼不給錢這事吧,傳出去太過丟人現(xiàn)眼,實在有辱他打虎英雄的名號。
武松便橫不起來了,只是一個勁匆忙穿衣,口中念叨:“莫要擔心,俺武松斷然不是那般無恥之人。你們且在此等著,俺這就回家取錢與你,若是不放心,大可派人跟著便是了?!?
老鴇子從業(yè)多年,謹慎的很。
嘻嘻一笑,她喊起院內(nèi)姑娘脫了半身衣裳,把房門堵的死死的。
“武都頭說笑了,若是便讓你大搖大擺走出門去,即便有人跟著,等到上了大街,都頭便不認賬了,我等也是無計可施不是?”
武松依然穿好衣物,立在門前,不悅喊道:“這也不行,那也不行,你當如何處置?反正俺武松現(xiàn)在手頭并無銀錢,你便說個法子出來罷!”
老鴇道:“都頭手里那刀看似是把寶刀,若是都頭想要回家取錢,便先將這刀留下,當個抵押吧。若是都頭一去不回,那老身便要扛著這把刀游街,滿大街宣揚你武都頭打虎的英雄嫖娼不給錢?!?
武松看了看手中雪花鑌鐵刀。
這真真是把寶刀!
昨夜才得到手,如今便要抵押嫖資了嗎?
武松正猶豫不決,老鴇再度開口。
“武都頭肯是不肯?如若不肯,那咱們便莫要廢話了,老身即刻便要派人報官。便是告不贏都頭,也定讓都頭在這陽谷名聲掃地!”
“罷了!抵與你便是了!”
武松一咬牙,將雪花鑌鐵刀遞給老鴇。
老鴇接過刀來,攬與懷中,伸手指點了幾個五大三粗的打手,便要讓他們跟著武松一同出門,回家拿錢。
一路無話,不多時,武松便來至家中。
“嫂嫂?嫂嫂何在?俺武松有急事相求?!?
二樓之上,床榻之中,潘金蓮略顯慌亂又嬌滴滴的聲音傳來。
“叔叔莫要上樓,奴家還未曾起床。”
武松著急,站在樓下喊道:“已經(jīng)日上三竿,怎地嫂嫂還未起?”
潘金蓮道:“向來是今日傷心過度,身子鬧了病罷。我聽叔叔語急切,是出什么事情嗎?”
武松張張嘴,羞于開口,憋了好一會,憋出來一句:“嫂嫂,二郎遇上些麻煩,想來借些銀錢。”
此時,他身后一群打手,忍不住發(fā)出嗤笑。
武松回頭瞪眼:“爾等笑個鳥?。 ?
“叔叔,是帶了客人來嗎?”潘金蓮聲音再度傳來,并且多了些穿衣聲。
“不怕嫂嫂笑話,是債主跟來了?!?
“二郎莫急,奴家與大郎這些年苦苦經(jīng)營,倒是也攢下了些錢財。叔叔稍等一回,奴家這邊來了?!?
說完這話,潘金蓮潔白細膩的小手,緊張的掰開了陳嘉豪那不安分的手,壓低了聲音。
“大官人莫要鬧了,你速速跳窗而去,若被二郎發(fā)現(xiàn),你我怕是要吃不了兜著走的?!?
陳嘉豪縮回手來,意猶未盡,翻身站在窗臺上,回首低聲回道:“小娘子莫怕,他這三千兩銀子的嫖資,到底還是要掏我的腰包。你且按照我吩咐的說,我先走一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