誰都看得出來是魏家滅口,更知道二皇子的死是為了什么,可偏偏魏廣榮和魏太后一番話刁鉆至極。
魏廣榮之前的確去過詔獄,被金吾衛(wèi)的人擋了回去,就連魏太后也被景帝以各種緣由相逼,不準她插手二皇子審問之事。
如今人死了,他們一口咬定是有人陷害,還將之前那些事情推的一干二凈,反咬一口說是有人想要借二皇子栽贓北地之事,孔朝幾人險些都被氣笑了。
倒是裴覦神色眉峰冷然,望著咄咄逼人的二人說道,“元輔這是在懷疑本侯?”
魏廣榮沉著眼看著他:“我只是覺得事情太過蹊蹺,二皇子之前罪名本就還不清楚,外間又質(zhì)疑他與北地之事,更懷疑是我魏家與人勾結,可偏生就這么巧他就死在了看守森嚴的詔獄里,如今人人都懷疑是魏家滅口,我總要弄個明白。”
“明白?”
裴覦嗤笑了聲,“那元輔是否也該先解釋一下,二皇子襲擊沈氏之后,京兆府大牢為什么湊巧走水,那帶進宮里的證人又為什么湊巧死在了御前?今日種種,和當日何其之像,本侯記得,那一日太后娘娘也是這般質(zhì)問孔大人的?!?
孔朝聞就想起那天險些被太后一句話問罪而死,鼻間忍不住發(fā)出聲冷哼。
在場其他人顯然也想起了那天的事情,忍不住看向面色鐵青的魏太后。
這……
今日的事,的確是跟那一日如出一轍,那時魏家燒死了冒充流民之人,又行滅口,后反咬孔朝栽贓二皇子,險些弄丟了他京兆府尹的官位,如今魏家又來一次,甚至就連這縱火滅口的手段都是一模一樣。
他們行事也未免太過猖狂,不僅滅了口,竟然還想栽贓到裴覦他們頭上。
可真是,無恥至極。
魏太后如何看不明白在場這些人的心思,那些目光讓她怒氣上涌,而裴覦那滿是嘲諷的模樣,更是讓她多年涵養(yǎng)都險些穩(wěn)不住。
當日京兆府的事情的確是魏廣榮做的,她也命人滅了口,可是這次二皇子的事情卻真的跟他們沒有半點關系,先不說二皇子是她至親血脈,又是自幼帶在身邊被她教養(yǎng)長大,哪怕知道他所做的事情不可能再保住如今地位,可但凡有一絲可能,她都不會下狠手要了他的命。
更何況二皇子身上背了那么多的案子,幾乎成了朝中公敵,而且如今又被人質(zhì)疑勾結北地官員,隱瞞災情,囤糧謀利。
他活著,魏家還能謀算者撇清楚干系,或是想辦法說服了二皇子,讓他一人扛了所有罪名,更還有可能推個替罪羊出來攬下所有罪名,可是如今他人死了,魏家這邊簡直就是百口莫辯。
人人都會認定北地的事情是二皇子做的,原本還沒有證據(jù)的事情瞬間成了鐵證,而且魏家如此著急滅口,定然也是摻和其中,誰都會覺得二皇子所做魏家全部知情。
魏太后和魏廣榮精明了一輩子,從來都只有他們算計旁人的,卻沒想到有朝一日會被旁人算計至此,明明什么都還沒來的及做,就已經(jīng)背了偌大的黑鍋,所有人都認定是他們動的手。
就像是被人一腳踹進了泥坑里,莫名其妙渾身污跡,有一百張嘴都說不清楚。
魏太后寒聲道:“二皇子的事,與那日不同……”
“有何不同?”裴覦眼簾輕抬,淡漠帶著嘲諷,“京兆府走水,詔獄也走水,那日證人死了,如今二皇子也死了。太后娘娘和元輔若沒有急著質(zhì)問本侯,沒急著想要定本侯和翁侍郎、孔大人的罪,本侯倒還能信一回這事是巧合?!?
“可如今……”
呵。
一聲冷笑,裴覦雖然沒有將后面的話說出來,但所有人-->>都知道他未盡之意。
巧合?
放屁得是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