魏廣榮捏了捏拳頭,知道裴覦牙尖嘴利,而且又有上次京兆府的事情在前,他和太后要是再這般與裴覦說下去只會(huì)落了下乘。
他沒再跟裴覦爭(zhēng)辯,而是沉聲說道:“眼下外間是什么情形,想必陛下和諸位大人都很清楚,二皇子活著便也罷了,死了傷的只有魏家,老臣和太后娘娘沒有這么蠢?!?
他這話一出,倒真讓一部分人動(dòng)搖。
景帝目光閃了閃,在上首處開了口:“詔獄走水,絕非偶然,二皇子哪怕有罪,也不該成為他人利益權(quán)衡之下卒子,這次的事情不管是什么人做的,一旦查出來,朕都決不會(huì)輕饒?!?
他看向裴覦幾人,
“二皇子之死朕相信與你們無關(guān),但嚴(yán)加看守之下依舊讓他出了事,你們?nèi)齻€(gè)都難辭其咎。”
“但二皇子所做之事引得朝野沸議,民怨載道,他雖死身上罪名依舊要繼續(xù)查實(shí),還有北地災(zāi)情的事情也要盡快給天下一個(gè)交代,所以你們?nèi)诉@次失職之罪,朕暫且給你們記著。”
“若能查清楚今夜之事,將所有事情理清楚,便功過相抵,可若是查不清楚,到時(shí)朕一并論罪!”
“皇帝!”
魏太后驀地扭頭看向景帝,顯然對(duì)他所說不滿。
裴覦和孔朝、甕迎卻知道景帝這是向著他們,三人連忙下跪,裴覦沉聲說道:“臣等遵旨,定會(huì)盡快查清楚此事,給陛下一個(gè)交代?!?
……
魏太后沒討到半分好處,反倒惹了一身腥,最后氣怒之下拂袖離開。
魏廣榮也是臉色陰沉,等出了殿中之后,就扭頭看向后面抄著手走出來,身高出類拔萃的裴覦,“裴侯爺,好手段?!?
裴覦眉心一皺,黑沉著眼時(shí),連額間那奴印都添了抹煞氣,眉眼間全是毫不掩飾的譏諷,“不如元輔有手段,至親血脈,又為其鋪路多年,可如今為了栽贓本侯居然說舍就舍,也虧得二皇子叫你一聲外祖父。”
魏廣榮擰著眉看著裴覦:“老夫栽贓你?分明是你借機(jī)栽贓我魏家和太后!”
“嗤!”
裴覦冷笑,“二皇子那些事情到底是真的還是栽贓,你比任何人都清楚,我要是想要做什么,只要留著他想辦法撬開他的嘴,自然能讓你和太后不好過,我何必多此一舉?!?
“反倒是你們魏家,多年心血?dú)в谝坏?,摻和北地之事罪不容誅,再加上二皇子知曉你們太多隱秘,誰能比你們更想讓他去死,不過你們也別高興的太早,二皇子死了,本侯照樣能查清楚那些事情?!?
他上下看了魏廣榮一眼,眼底生出些不屑之色,似是懶得再跟他廢話,直接轉(zhuǎn)身就朝著后面出來的孔朝他們走了過去。
“裴侯爺,元輔攔你做什么……”
“還能做什么,不用理會(huì)他,繼續(xù)去查之前的事情,還真以為二皇子死了,就什么都查不到了?!?
那邊隱隱約約的聲音傳來,魏廣榮看著肅國(guó)公他們也湊到裴覦身旁,似是在詢問昨夜之事,他臉上神色變化不定。
原以為詔獄走水的事情是裴覦做的,想要借著二皇子暗算他們,可是裴覦剛才的話卻是點(diǎn)醒了他,裴覦的確和他們有仇,也恨不得將魏家和太后置于死地,可是二皇子活著的用處遠(yuǎn)比死了要大。
但凡能撬開二皇子的嘴,魏家這邊就會(huì)遭了重創(chuàng),裴覦不可能不知道這個(gè)道理,他沒有理由只是為了栽贓魏家就殺了二皇子。
魏廣榮腦中如同風(fēng)暴卷起,眼神滿是陰霾,他看了眼那邊和肅國(guó)公幾人走遠(yuǎn)的裴覦,轉(zhuǎn)身就朝著壽安宮走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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