魏太后今日在景帝面前吃了癟,更無端被人懷疑,回去之后怒氣至極,整個壽安宮里也因此如同籠罩了陰云。
魏廣榮到的時候,就發(fā)現(xiàn)宮中的宮人全都是大氣不敢出,就連伺候魏太后多年的虞嬤嬤也是站在門外滿臉憂心,見他過來,虞嬤嬤連忙上前行了個禮,低聲說道:“元輔,太后娘娘正氣著?!?
魏廣榮點點頭,掀開門簾走進去,就見屋中地上狼藉。
“這么大火氣做什么,沒得氣壞了娘娘貴體?!?
魏太后抬頭看是他,神色微松:“大哥?!?
魏廣榮走到太后身旁坐下后,開口說道:“二皇子之事雖然突然,你我遭人算計也是氣怒,可無論如何都不能自已先亂了方寸,否則萬一被人鉆了空子,只會對咱們更加不利?!?
魏太后何嘗不知道這一點,越是到了這種時候人越要冷靜,可是剛才在殿上遇到的那些,還有景帝對她那般敷衍姿態(tài),讓已經(jīng)多年高高在上的魏太后,實在難以忍住怒氣。
她眉毛輕壓,眼底滿是陰霾,“哀家知道,可是大哥,兩次了,哀家竟是被同一個小賊,用同樣的法子接連算計了兩次!”
誰知魏廣榮卻是說道:“這次恐怕不是裴覦?!?
“你說什么?”魏太后抬頭,“不是裴覦?怎么可能!”
那個賤奴雖然惹人生厭,也讓她想要除之而后快,恨不得將他五馬分尸,可是就連魏太后也不得不承認,他是個有能耐的人。
以前只覺他是莽夫時都難以對付,魏家接連幾次栽他手里,朝中之人被他拉下水或是弄死了好些,更是讓皇帝一點點拿回了朝權,而近來的事情更讓魏太后發(fā)現(xiàn),那裴覦不僅僅是個莽夫,他的心思算計絲毫不遜于任何人。
二皇子落在他手里,除了裴覦自己,誰能在他眼皮子底下動手?
魏太后沉著眼:“二皇子落到今日全是裴覦一手促成,除了那廝,誰會拿二皇子的命來算計哀家和魏家?!?
“正是因為二皇子入獄是裴覦一手促成,所以老臣才覺得應該不是他?!?
見魏太后皺眉,魏廣榮緩聲說道,
“太后娘娘也知道咱們和裴覦之間的糾葛,他一心想要對付魏家,就連上次算計二皇子時也不忘了拉您下水,他的目的根本不在二皇子,而在您和老臣,陛下那邊也盼著能撬開二皇子的嘴,將魏家連根拔除,所以他們不會這么容易讓二皇子去死。”
他想起剛才在那邊大殿前,裴覦臉上毫不掩飾的戾氣,顯然也是惱恨極了有人動了二皇子,壞了他的事。
魏廣榮說道:“昨夜二皇子身死,雖能讓外間議論是魏家滅口,揣測老臣和娘娘,可到底沒有證據(jù),裴覦不會如此短視才對?!?
魏太后原本因被裴覦當眾斥問,又莫名其妙背了未作之事的黑鍋,所以憋了一肚子火氣,可是這會兒聽著魏廣榮的話卻也是一點點冷靜了下來,頭腦里怒氣散去后,她也覺察出不對勁來。
的確,無論是對于裴覦還是皇帝,二皇子活著都遠比死了強。
裴覦犯不著這個時候弄死了二皇子,只為了栽贓他們滅口,這樣做簡直是就是蠢貨行徑,而且也得不償失。
魏太后眸色凝沉:“五皇子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