盛漪寧同一行人被傳召進殿,就見空曠的大殿內(nèi),太子獨自一人跪在殿中。
皇帝高坐在龍椅上,從旁邊的太監(jiān)手中接過紅丸溫水送服,原本暗沉的面色瞬間紅潤了起來。
他感覺整個人都精力充沛,目光炯炯地掃了眼殿內(nèi)眾人,“都起來吧?!?
眾人謝恩,定國公、裴玄渡、盛漪寧和燕扶紫站在了太子身后,崔景煥與齊王站一起,顧宴修與魏王站一起,彼此沾親帶故,就算到了皇帝面前也算不上結(jié)黨營私。
皇帝渾濁的目光一一掃過眾人,而后沉聲訓(xùn)斥:“裴玄渡,朕這般信任你,賞識你年少才高,封你為太傅,你便是如此教導(dǎo)太子的?”
裴玄渡上前,撩袍跪下,身姿端正挺拔,猶如歷經(jīng)霜雪不凋的青竹翠柏,“皇上,太子殿下至純至孝,絕無謀逆犯上之心,欽天監(jiān)之子虛烏有,書房起火更是有人故意為之?!?
“那這東西如何解釋?”
皇帝冷冷看著他,將太監(jiān)托盤中的人偶朝他丟了過去,怒喝時呼吸都不由急促。
裴玄渡看著砸在面前的人偶,眉頭不由微擰,“這并非太子之物?!?
“太子書房,等閑之人不得進入。不是太子的東西,那又是誰放在太子書房中的?”皇帝眸光陰沉,目光一一掃過了他身后的太子等人。
無論此事當(dāng)真是太子所為,還有有人故意陷害,拿他的生辰八字施以巫蠱壓勝之術(shù),都讓他厭惡至極。
魏王低著頭不說話。
齊王也低著頭,但卻是怕被人瞧見眼底興奮。
崔景煥沖皇帝微拱了拱手,而后轉(zhuǎn)向裴玄渡,以大理寺少卿的身份詢問:“裴大人,就屬你與太子最親近,這人偶,該不會是你放在太子書房中的吧?”
裴玄渡聲音清洌:“不是?;噬希o微臣一些時間,定能查清真相,還太子殿下清白。”
皇帝冷哼了聲,給了旁邊的伺候的秉筆太監(jiān)魏忠一個眼色。
魏忠上前,“裴大人,刑部已調(diào)查清楚,東宮的太監(jiān)宮女及屬官進出書房皆要搜身,絕無可能有人夾帶此物,平日書房戒備森嚴,亦無人能悄然闖入。除太子外,唯有你、定國公、長樂公主和武安侯府大小姐,未曾搜身便進入書房?!?
皇帝陰沉的眸光掃過眾人,“所以你告訴朕,這人偶,究竟是何人所放?”
這時,魏王忽然驚訝地出聲:“兒臣記得,武安侯府大小姐,似乎是齊王與崔少卿的表妹?”
眾人的目光都落在了盛漪寧身上。
皇帝深不可測的目光也罩在了盛漪寧的身上。
“是,盛漪寧是兒臣的表妹,但她更是裴太傅的未婚妻,乃父皇賜婚,人盡皆知。魏王忽然在父皇面前提起此事,什么意思?難道想說,今日之事是本王陷害太子嗎?”齊王情緒激動,像是受到了極大的冤屈。
皇帝的目光也落在了齊王身上。
齊王歷來在他面前最為任性沖動,但這都是皇帝寵出來的。
幾個皇子當(dāng)中,他最偏愛的便是齊王,給他賞賜的齊王府和封地都是最好的,后宮中高位嬪妃里,他最寵愛的也是貌美嫵媚的崔妃。崔妃年輕時還曾被皇帝獨寵過數(shù)月,這是旁地妃子都沒有的殊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