寧辰,你長途跋涉,想必也是辛苦,喝些茶水解解乏?!?
聽聞此,寧辰正欲拾起桌案上的茶杯,卻見皇帝雙目如龍,壓得他喘不過氣來。
“陛下恩賜,不喝便是抗旨!母親平日就是這般教育你的嗎?”罷,顧婉君端起茶杯一飲而盡。
……
“叩謝陛下圣恩!”放下杯子,顧婉君謝了恩,一把將寧辰按在身邊坐下,自己則只沾了凳角。
她很清楚,所謂不必拘束,這四個(gè)字,才是最厲害的規(guī)矩。帝王的恩寵從來都是暗藏試探,放低姿態(tài)是本分,失了分寸便是錯(cuò)。
殿內(nèi)一時(shí)間只有翻奏章的聲音,顧婉君垂著眼,余光卻瞥向隆圣帝握著朱筆的手。
指節(jié)分明,虎口處有層厚繭,那是常年征戰(zhàn)所留下的,也是如今執(zhí)掌生殺的印記。
“賀州營的兵,練得如何了?”隆圣帝忽然開口,視線仍落在奏章上。
顧婉君心頭微緊,趕忙欠身答道:“托陛下洪福,將士勤勉,不敢懈怠。上月校閱,弓弩營的穿楊率,比去年又高了兩成?!?
“哦?”聽聞此,隆圣帝終于抬眼,目光卻銳利如鷹?!翱磥砟惆淹醺蚶淼貌诲e(cuò)。寧毅在前方打仗,家里有你撐著,他倒也省心。”
“夫君為國征戰(zhàn),妾身理當(dāng)守好后方,不敢稱打理二字?!鳖櫷窬俣惹飞?,將姿態(tài)放得極低?!岸际潜菹掠裼蟹?,讓我等知曉家國一體之理?!?
隆圣帝放下朱筆,端起茶盞呷了口?!霸捠沁@么說,寧毅這性子太剛,這不好!早年還在軍中歷練,他便不服管教,如今怕是更不肯服軟了吧?”_c