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許你亂動孩子!”
他說著,就要不管不顧地沖上前,把蘇晚從炕邊推開。
然而,他剛邁出一步。
“哐!”
一聲沉悶又極具壓迫感的巨響,在嘈雜的屋子里炸開!
是陸封馳。
他動了。
他只是將手里的木質(zhì)拐杖,重重地、不偏不倚地,拄在了錢申面前的土地上。
堅硬的拐杖末端,在地面上砸出了一個淺淺的凹痕。
高大挺拔的身影,就像一座沉默的山,瞬間擋住了錢申所有的去路。
陸封馳沒有看他,目光始終落在蘇晚的背影上,但那從身上散發(fā)出的冰冷煞氣,卻像一張無形的大網(wǎng),將錢申牢牢罩住。
然后,他緩緩開口,沙啞的嗓音里,是斬釘截鐵的命令。
“讓她治。”
簡簡單單三個字。
卻帶著不容置喙的威勢。
錢申被那股駭人的氣勢嚇得一個哆嗦,沖到嘴邊的咒罵硬生生卡在了喉嚨里,一個字也吐不出來。
他看著陸封馳那冷硬的側(cè)臉,感覺自己面對的不是一個瘸子,而是一頭隨時會暴起傷人的野獸。
他不敢再上前一步。
可就這么認(rèn)輸,他又咽不下這口氣!
錢申只能色厲內(nèi)荏地往后縮了縮,指著陸封馳和蘇晚,尖著嗓子喊道:“好!好!你們要治就治!”
“我告訴你們,今天要是治死了人,你們兩個,一個都跑不掉!都得給小寶償命!”
他這是在撇清責(zé)任,也是在煽動趙書記和村民們的情緒。
然而,蘇晚從始至終,連一個眼神都懶得施舍給他。
仿佛他只是空氣中一只嗡嗡作響的蒼蠅。
她無視了外界所有的干擾,在那一雙雙或懷疑、或擔(dān)憂、或惡毒的目光注視下,冷靜地捻起了一根最細(xì)的銀針。
她將閃著寒光的針尖,湊到昏暗的煤油燈火苗上,仔仔細(xì)細(xì)地燎了一遍。
一個簡單的消毒動作。
然后,她出手了。
快、準(zhǔn)、穩(wěn)!
沒有絲毫的猶豫和遲疑,那根細(xì)長的銀針,精準(zhǔn)地刺入了小寶因為高熱而僵硬的脖頸處的一個穴位。
針入。
下一秒。
奇跡發(fā)生了。
剛才還因為高熱和顱內(nèi)高壓,渾身不受控制地一陣陣抽搐,像離了水的魚一樣痛苦掙扎的小寶,身體猛地一僵!
緊接著,那讓王翠芬和趙書記心都碎了的可怕抽搐,竟然……
停了!
就這么奇跡般的,在一瞬間,平靜了下來!
“?。 ?
“不……不抽了!你們看!小寶不抽了!”
“天哪!”
滿屋子的人,瞬間爆發(fā)出一陣壓抑不住的驚呼!
王翠芬和趙書記更是死死地捂住了自己的嘴,才沒讓自己叫出聲來,眼珠子瞪得像銅鈴,一眨不眨地盯著炕上的孫子。
站在一旁的錢申,臉上的表情徹底凝固了。
他眼珠子都快要從眼眶里瞪出來,下巴張得能塞進一個雞蛋。
不……不可能!
這絕對不可能!
他行醫(yī)(撞騙)這么多年,什么病沒見過?抽風(fēng)是那么容易止住的嗎?就算喝了他的藥水,也得等半個時辰才能見效!
這個蘇晚,就用一根破針扎了一下,人就不抽了?
這是什么妖法?!
縮在門外人群里的張建軍,臉上的得意和惡毒早就僵住了。
他死死地盯著屋里那個沉靜的身影,指甲因為太過用力,已經(jīng)深深地掐進了掌心里,帶來一陣刺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