駱巡是太子的人,又是攜帶駱家“半賣半贈”給朝堂的大批糧食北上,到時候賑災(zāi)之事的話語權(quán)必定會落在駱巡身上。
如今北地災(zāi)情已不是難事,朝中有糧有錢,只要賑災(zāi)結(jié)束就是大功勞,而等到事后分取功勞時,身為出力最多的駱巡也必定會占去頭功,謝淮知怎么可能愿意。
如果這個時候他也能尋到一批糧食,又先行一步進入災(zāi)地,到時候就算駱巡與他分工,二人孰勝孰劣還不一定。
慶安伯府爵位不穩(wěn),這是謝淮知唯一的機會,謝淮知不可能不知道這個道理。
魏太后沉聲說道:“謝淮知的母親到底是魏家人,他身上也流著魏家的血脈,就算心中再有不滿,也不會拒絕到手的助力。”
“你去跟大哥說一聲,讓他派人聯(lián)系謝淮知,告訴他,只要他肯答應(yīng),魏家不僅給他這批糧食,還會盡力助他壓下駱巡,只要謝淮知不蠢,他都定會答應(yīng)。”
虞嬤嬤說道:“可是這么多糧食,他能找到理由遮掩嗎……”
“那是他的事情!”
魏太后冷聲說道,“他如果連這點事情都沒辦法辦妥,瞞不過朝中,那哀家和魏家何必幫他?”
要有所得,總得先要讓他們看到他的價值,一個無用之人,又憑什么讓魏家?guī)退?
虞嬤嬤聞便沒再問,只點點頭說道:“是,奴婢等下就讓人給元輔傳話,只是娘娘,那沈娘子那邊會不會透露這些糧食的事?”
“她不敢?!鳖D了頓,魏太后又道,“況且就算她透露又能如何,你以為裴覦和皇帝他們猜不到嗎?”
五皇子陷害二皇子的事情,做的太過粗糙,連她都能看出來,更何況是一直盯著他們的皇帝幾人。
既能猜到誰是罪魁,那之前被瘋狂囤積收攏的糧食在哪里,也就不而喻,也正是因為如此,裴覦和皇帝的人死死盯著魏家這邊,讓他們根本沒辦法做什么,要不然她怎么會出此下策,來找沈霜月。
魏太后只要一想到五皇子,眉眼就忍不住陰沉,而剛才那般毫不猶豫悖逆她的沈霜月,更是讓她生出戾氣。
“哀家原本還想要給沈氏個好姻緣,可她既然這般不識好歹,看不上我魏家長房嫡子,那就怪不得哀家了。”
“虞嬤嬤,哀家記得,裴覦那賤奴與沈氏應(yīng)該交集不淺吧?!?
虞嬤嬤愣了下,低聲道:“是有些交集,但多是為了替陛下辦差,咱們的人說太子都曾私下去找過她幾次,反倒是定遠侯只是奉皇命保護她時,去了兩次,其他的倒不曾聽聞?!?
魏太后身形朝后微靠,手臂搭在桌上,“可是定遠侯近來所辦每件差事,都是與沈霜月有關(guān),就連沈霜月和離,也少不了他的影子?!?
“那沈氏容貌傾城絕艷,又清冷惑人是難得的尤物,而那定遠侯二十好幾,身居高位,卻遲遲不肯娶妻議親。”
“你說,他是為了什么?”
虞嬤嬤面色微動,瞬間就明白了自家主子的意思。
定遠侯和沈霜月之間的確沒什么,他所做之事明眼人也都看得出來,是為了幫著景帝對付太后和魏家,先前二人幾次交集,裴覦便借謝家之事拔了魏家在戶部、刑部的棋子,挑撥了沈家和魏家關(guān)系,最后更是將二皇子也拉了下去。
可要是換種說法,這里面的的確確,每件事情都能看到沈霜月的影子,她是棋子,亦是算計魏家的借口,可如今為什么就不能成為他們對付定遠侯的工具。
畢竟這世上沒有什么東西,能比艷色蜚聞更毀人聲譽。
特別是,這二人一個權(quán)傾朝野,一個民心正盛,稍有錯處便會無限放大。
虞嬤嬤目光閃了閃,“可是,定遠侯顯然是中意鄭七小姐……”
“中意又如何,哀家是絕不可能讓他娶了那鄭瑤?!?
那賤奴本就已經(jīng)權(quán)盛,威脅到了魏家,要是再讓他得了肅國公府助力,但將來朝中還有誰能壓得???&lt-->>;br>今日賜婚鄭家和四皇子雖然沒成,但是魏太后也絕不會讓裴覦有機會娶了肅國公府的女娘。
虞嬤嬤自然也不愿意看到定遠侯權(quán)盛,可是……“定遠侯和沈娘子之間,幾次交集都是光明正大,私底下也沒什么往來?!?
“朝中之人都知道他先前插手謝家的事情,是為了替陛下為難魏家,單靠幾句流蜚語,恐怕沒有人會相信……”
“那就讓人親眼看到他們二人親近?!?